心操堪堪回过神,轻声回答“对,是修复版,彩色的那个版本。”
“真可惜。”她叹了口气,“褒曼还是在黑白的画面里比较美。”
大银幕上,瑞克正苦恼地喝着闷酒曾经不告而别的恋人已经嫁做人妇,他本应该早早忘怀,可当记忆中美丽的倩影再次映入眼帘时,他仍旧忍不住为她魂牵梦绕。
是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伴侣,维克多是个好人,高大英俊,有着崇高的理想,而他只是一个不那么正派的酒吧老板,内心的热情早已在卡萨布兰卡消磨殆尽,只剩下了凉薄和愤世嫉俗。
于是他板起脸,装出冷漠的样子。
然而,当她看向他那双美丽、朦胧的泪眼,她的微笑,她的声音,当她喊出他的名字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似乎又变得无关紧要了,某种情愫在心头蔓延,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仿佛它们从未熄灭过。
他知道那是爱。
“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酒馆”他喃喃道,“她却偏偏走进了我这一间。”
他听到了一声啜泣,是第五排的一对夫妻,妻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眼泪,丈夫则伸手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好给她一个依靠。
瑞克让山姆弹奏as ti es by任时光流逝,自己点起了一根烟,他的脸深陷在烟雾中,大脑则深陷在回忆中,一切都是那么朦胧,唯有眸中的神光格外明亮。
他应该庆幸伊莉莎不在这里心操想道,如果伊莉莎看到这一幕,她什么都会知道,瑞克是藏不住的,当你真的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你不曾说出口,你的眼睛也会告诉她。
随着剧情的推进,瑞克想起了他与伊莉莎在巴黎共度的那段时光,想起了他们开车从凯旋门前经过,想起了他们在迪斯科球灯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相拥起舞,想起了对方如何笑着对他扔出一枚法郎,甜蜜地说要买下他的心事
都是一些浪漫的回忆,可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些并不浪漫的场景关于医院、消毒水、不断渗出的血和针线,关于一扇没有合紧的门,关于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和一个默默凝视的男孩。
整个东京有那么多家医院,雄英普通科有那么多个班级可她却走进了他要去的医院,走进了他所在的班级不是爆豪胜己,也不是轰焦冻,而是他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到底,他根本不想要什么体面的退场,如果他不想错过她,那么这种自我安慰的话说上一千一万遍都没有用。
瑞克是个好男人,在与伊莉莎分别一次后,仍愿意守着记忆中的巴黎,将离开的机会让给她,看着那架飞机愈来愈模糊,从一架钢铁怪兽融化成一个黑色的小点,直至从视线中消失。
可他不是那么好的人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懦弱,又格外贪心的人。
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却不愿意轻易放手;想要浅尝即止,却不甘心守着记忆中的医院度过余生;想要竭尽所能地去喜欢一个人却害怕品尝失败的苦果,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揽住女孩的肩膀,渐行渐远。
“心操君。”他听见身旁沙哑的询问声,“你有带纸巾吗”
他略微偏过头,正好看到女孩的睫毛轻轻一点,像是蝴蝶扑闪的薄翼,那滴眼泪就像钻石一样,在黯淡的放映厅里闪闪发光。
心操将纸巾递给了她,有那么一会儿,他有点想像一位丈夫揽住妻子那样揽住她的肩膀但在最后,他只是在彼此触碰的时候延迟了片刻。
明明分开了,女孩的余温却仿佛烙在了皮肤上。
又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