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谷抿了抿嘴唇,她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语气中的情绪也晦涩难辨“请说。”
青年明显愣了一下,这里大部分的亚洲脸巡逻兵都是极道组织的混混,总喜欢用什么夜露死苦1,他倒是没预料到这个女孩措辞会如此礼貌。
“能不能把你的枪借给我一下或者把那边的步枪捡起来给我。”怕她误会,青年飞快地补充道,“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多半是逃不出这里的,咳咳”
青年重重地咳嗽几声,更多鲜血从嘴里喷溅出来,带着腥味的气流扬起地上的沙尘,天花板上有更多的碎石落在了他身上。
“咬舌自尽太痛了,不太适合我这样的懦夫。”止住咳嗽后,他虚弱地冲她笑了一下,“所以我想给脑袋上来一枪会更快一点,不过画面可能会有点恐怖,可能你还是把枪拿过来给我,然后快点离开比较好,如果听到了什么响声也别回头”
面罩之下,她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以及,如果可以的话”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起来,“我还戴着一个项坠,里面有我和家人的照片,请帮我把它拿出来看着他们的脸,我会比较有勇气”
山体塌陷的声音听起来闷而沉重,似是土地的哀泣,金属被火烤烫的焦味充斥了整条走廊,混合着尘埃的苦涩,盖过了青年的呼吸声,也盖过了他身上血的气味。
赤谷阖上眼,轻声呢喃着“抱歉”
抱歉,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如果她真在意自己的原则,那么现在的她应该奔向火海,赶赴那些需要她的人们身边;如果她真在意同伴们的未来,就应该默默将枪拿过来递给他,哪怕这会令她长久以来的坚持蒙上阴影。
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醒醒”
赤谷将枪斜跨在右侧,试图抬起青年身上的钢架手中的金属很烫,但比起那根贯穿她身体的钢筋还差得远,“我没办法把它彻底扶正,你能自己出来吗”
青年数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快走吧,这东西太重了,你不可能”
他的声音随着身上渐渐减轻的重量而消弭,转而变成了一种无声的愕然。
“你、你的力气很大啊。”青年咽了口唾沫,“你是强化个性吗”
赤谷的声音在力竭下几乎变成了咆哮“你能出来吗如果腿没有办法动,那就爬出来如果下半身完全瘫痪了,那就横着滚出来”
青年在她的瞪视下完全没有脾气,像毛虫一样匍匐着爬出了钢架的范围。
赤谷松开手,钢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激起星星点点的火屑,一如女孩鲜艳的短发青年眨了眨眼睛,从失血过多的迟钝中慢慢找回了思考能力,他发现这个女孩有点眼熟,但一时还想不起来她是谁。
他看着她被烫得红肿的掌心“那个你的手”
“你的腿还能动吗”赤谷打断了他,走过来在他身旁蹲下,拉开了防弹背心的拉链,露出被血浸透的内衬,看形状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小型刀具捅伤的,“伤口太大了,需要立刻止血。”
“噢噢”忽然被一个女孩扯开衣服其实让他挺害羞的,但他完全不敢反抗她,尽管这个女孩大概只有他肩膀这么高,“动不了,还有呃,要怎么止血我没有绷带或者止血棉什么的”
“这种伤口需要缝合,简单的包扎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青年噎了一下,但他假装自己没有表现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鸡一样“那要怎么才能缝合呢毕竟你看上去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