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哪怕是她现在裸露在外的部分,也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痕。
其中最为骇人的是她脚背上的暗红色瘢痕,看上去像是被某种锐器贯穿的结果它实在太直观,太具有既视感了,仅仅是看着这块伤疤,就能让人不禁联想到当时的场景而那必然是极度残忍、令人不寒而栗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心操的视线,她有些不自在地收了收腿,将脚背上的痕迹藏了起来。
“我不想让这些吓到大家。”她说,“虽然我也知道大家不会表现出来,只会真诚地向我表示关心可既然是难得的修学旅行,又来到了那么美丽的海边,还是不要看到这些丑陋的东西了。”
话音落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只有海浪不断地涌来又散去,声音拂过耳畔时缓慢又轻柔,像是沙哑的女声在唱着一支古老的歌谣。
海风吹过,吹起了女孩火一样的头发,有几缕飘到了心操那里,这让他的鼻子有点痒。赤谷当然发现了于是,这名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南国少女便轻轻地、带着些赧意地朝他笑了笑,将长发重新抚平。
「这样的一个人,某天忽然展现出了充满女性魅力的一面,大家多少都会有点不知所措的。」
心操没来由地回想起这段话,就像此刻他脸上没来由的热意一样。
她好像对自己是如何的存在一无所知。
不,或许她知道那么一点她清楚自己高于水准线的相貌,对自己和母亲相似的温和性格也颇为满意,还知道自己有那么点领袖才能但那还不够,远远不够,就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冰山,而她只看到了海平面以上的部分。
一个人怎么能对自己的认知那么浅薄呢
“真让人头痛啊海兔桑,过分的谦虚可是和傲慢同罪的。”他说,“多少也提高一点对自己的评价吧,不然我就要当场羞愧而死了。”
“是吗”赤谷笑了起来,“也许是我生命中已经遇到过太多明亮的星星了,这样的程度,已经不足以让我炫目了吧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夸奖。”
她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膝盖里,难得展露出一些孩子气。这时的她不再是那种清新的印花质感的画了,有了那么一点油彩的厚重,那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在顷刻间踏实下来,像是从水底缓缓升起的月亮,沥干了身上的水,散发出柔和的光。
心操其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说服她,这也是他鲜少自得的地方,摸得清重点,也知道该怎么酝酿措辞,能和赤谷海云进行高效率的对话。
但看着女孩的笑容,他忽然又失去了开口的。
并不是因为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之类俗套的情节,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只要她还这样笑着,又有什么是不够好的呢
“不行,难得出来放松一次,可不能总是这副丧气的样子。”她忽然站起来,拍掉了腿上的沙子,“我们去和大部队汇合吧。”
“理论上是可行的方案。”心操也跟着慢慢悠悠地站起来,“不过听峰田说,爆豪和轰正在交火中,还是稍稍避开一点比较好哦。”
“又打起来了啊”赤谷叹了口气,倒也没有特别吃惊,大抵也就是「日常任务11」的程度,“没有打搅到其他游客吧”
“在打西瓜的区域里。”
“那就好。”说到这儿时,赤谷的语气有些低落,“话说,虽然叫作打西瓜区,但根本没有西瓜呢。”
“海兔桑想玩的话,就去外面买一个吧。”心操说,“这儿附近一些比较偏僻的路段,可以看到几个小摊子咳咳,应该是偷偷绕过了农协自己私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