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她还没有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大家对她的恶意变多了这没关系, 米歇尔从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她上一次有朋友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对方也没有个性,有一个人愿意和自己一起玩总是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很多, 米歇尔还记得那个男孩是一个白黑混血, 他搭的乐高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而且比别人更酷,米歇尔很喜欢他。
但米歇尔的父母不喜欢他,他们觉得男孩之所以没有个性,是因为他生而有罪,被神明抛弃了。
“那我也被神明抛弃了吗”彼时的米歇尔问。
她虔诚的基督教父母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的沉默很短暂,但仍然让年幼的米歇尔感到了不安, 好在他们最后还是拥抱了她, 尽管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给她答复。
再后来,那个男孩因为抑郁症退学了,他们一家要搬到加拿大去。走之前,那个男孩送给了她一座乐高小教堂,教堂门口站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姑娘, 那个发色其实不太像她,米歇尔觉得她太好看了更像凯伦卡特,但她还是一直珍藏着。
这段信息量极大的剧情被塞在了米歇尔早晨起床时的回忆里, 很快窗边明媚的阳光就被学校的日光灯所取代, 而米歇尔的遭遇也在随着这种画面色调的变化愈发糟糕。
接下来是一个很长的连贯镜头, 阿方索对镜头的掌控能力在这段剧情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霸凌桥段明显发生在不同的时期,但阿方索将它剪成了一条类似长镜头那样一镜到底的感觉。
镜头的最开始在教室,女主角从洗手间回到座位上,笔记本上被写满了“bitch”、“stty oser”之类的词汇,她在一种全然无能的恼怒和委屈中撕掉了它们,而周围的同学们则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然后她离开了教学楼,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外面的光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暗示着观众不同节点之间的时间差。
忽然有一个女生走过来和她挤一条道,然后把她狠狠地撞到地上。虽然被撞倒的是米歇尔,可她却能表现得比米歇尔更加生气,她小声辩驳了一句,于是就有好几个女生走过来把她围得密不透风,等她们离开后,镜头上米歇尔头上被揪掉了一撮头发,然后一个踩着滑板的男孩路过了她,大喊着“秃头的米歇尔”,并且为自己的幽默感到洋洋得意。
回到宿舍,来到公共浴室洗完澡后,米歇尔发现自己的内衣不见了,t恤胸前被剪掉了两块,于是她只能裹着浴巾狼狈地逃回寝室,一路上所有女生都在看着她,肆意、嘲弄地大笑着。
在镜头中,米歇尔的脸色越来越憔悴,逐渐接近观众们之前在法庭上看到的那个她,霸凌在升级,从起初的言语侮辱到后来的实质性伤害显然教会了她仁慈和忍耐的神明不知道该如何制止这种恶意。
在看到凯伦卡特差遣手下的女孩,用烧红的美工刀去烫米歇尔的头发时,现场所有观众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即使是看过正义一枪同一场景的佐仓千代都感到了难受。
阿方索没有把直接的暴力画面拍摄出来,而是镜头对准了光影交错的地面画架在女孩的挣扎中被推倒,红色的颜料溅在了女孩的影子上,也溅到了油画中央的圣母玛利亚,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浸泡在了海里,变得朦胧而不真实,只有刀刃烧断发丝的滋滋声在此刻异常清晰。
千代在这种细微而刺耳的声音下感到了些微的不适,像是有一杯冷掉了的咖啡在她胃里翻腾。
在女孩的头发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之后,一直冷眼旁观的凯伦终于有了动作。她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走到米歇尔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次别和我穿同样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