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稍稍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了轰焦冻身上,内心忽然生出一股感慨。
对于表弟的变化,她其实早有感觉。
他的性格变得更加沉稳,气质也柔和了很多,往日那些在他身上萦绕不去的戾气和阴鸷,如今都悄然弥散,显露出更纯粹、更加“轰焦冻”的一面。
辉夜对过去的轰焦冻印象很深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场失控的森林大火,不惜用焚烧自己为代价,去逼退、伤害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他不想和任何人有联系、有羁绊,只想一个人在潮湿阴冷的角落里待着,仿佛是在惩罚着拥有一半他憎恶之人血脉的自己,直到愤怒和复仇的火焰彻底将他吞没,然后反噬到他法律上的监护人轰炎司身上。
多么讽刺啊,他几乎在透支一生来忤逆那个毁了他母亲的男人,忤逆助纣为虐的四宫家可现实是,他一直活在前者的阴影下,连他的报复都建立在对方很中意他的作品的基础上,而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像四宫家养出来的孩子尽管他是那么憎恨这一切。
因为时间表冲突的关系,辉夜没能看到体育祭的直播,而得知对方在淘汰赛第一轮就出局之后,她也没去补体育祭的转播或者录像。
辉夜知道姑父轰炎司也去现场看了比赛,曾经的她以为那将会是轰焦冻一生中最可怕的低谷她不敢去想象那种场景在自己最憎恨的人面前落败,只因为他拒绝使用和对方息息相关的那半边个性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变得很好,非常好。
当看到轰焦冻脸上的笑容时,辉夜甚至感到了一丝陌生上一次见到他的笑脸,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可能她根本就没见他笑过,直到那天切切实实地看到了,才知道对方的脸上还能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
辉夜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这届雄英体育祭了。
“焦冻。”她轻声道,“你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
一个很好的“人”,而不是“女孩”在她心中,赤谷海云已经超越这个阈值,值得作为一个意义更广泛的概念被定义了。
“我明白,辉夜姐。”他一字一句都念得很郑重。不远处还有人们高声欢笑的喧哗声,但此时此刻,他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感觉到那里不断加快的律动,他却意外地没有很紧张不,他正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在说对的话而他也选对了人。
他看着她“她就是那个正确的人只有这一点,是我可以确信的。”
辉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辉夜姐。”他说,“我”
一阵树枝摇曳的簌簌声响了起来。
姐弟两很有默契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被两个姿容端丽的人同时用紧迫的目光盯住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至少赤谷海云吓了一跳。
“抱、抱歉”她有些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回了浴衣的缘故,她看起来又回归了平日里温和近人的样子,“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怎么会”辉夜瞥了一眼自家表弟表面上倒还很镇定,可惜垂下的手背上已经紧握到爆出了青筋,“妖精小姐在这儿很久了吗”
“叫我赤谷就好了。”她说,“是刚刚才来的,白银学长他们在找四宫小姐,拜托我们帮忙。”
“叫我辉夜就好了。”辉夜笑眯眯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叫你海云吗”
赤谷也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那就太好了。”辉夜丝毫不掩语调里愉快的意味,似乎是在为自己短短几小时内就走到了自家表弟前头感到得意,“既然会长他们在找我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