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不同的是,面对四宫本家的人,她的心情大多挣扎在屈服和抗拒之间,但面对轰炎司,她真地会感到恐惧那是一种源于内心,然后长年累月渗透到骨子里的本能。
在对方身上,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男女之间力量上的差距。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像一片枯死的落叶那样被推搡到床上,还记得那仿佛卡车从身体上碾过,令她支离破碎的疼痛。
他的手掌都快和她的脸一样大了,有很多次肌肤接触的时候,轰冷都幻想过对方会不会捏碎她的头颅。
更可悲的是,有时候她会希望对方这样,这样她就能毫无负担地从这个冗长的噩梦中得到解脱。
“你到底想胡闹到什么时候”轰炎司高大的身影将整个病房大门遮得严严实实,“以为躲在医院里就能无视事情的发生吗你最好想清楚点,当初你对焦冻做的事情可是足以让你去坐牢的,是谁让你能好好地待在特级病房里”
“请、请你出去”她脸色苍白地退后了两步,“我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这里。”
轰冷深知,四宫家可能会逼迫她、勒令她,但她的丈夫却真地会伤害她。
当然,或许对方并不以为那是一种伤害,他以为那是一种更迅捷、有效的解决方式,因为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这是他权利的一部分可她只感到溺水般的窒息,生不如死的痛苦。
轰炎司走近她,他很高,可以像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是想要逃避这些。”
她听到了对方失望的叹息,那一瞬间她心中充满了仇恨。
如果可以的话,她难道不想做一个好母亲吗
当一切还未发生在她身上时,她是如此期待这一切,期待着和一个自己相爱的人缔结永恒的誓言尽管在四宫的家训下,这只是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会住在红砖的、有一个后院的独栋里,不用很大,只要够给孩子们在夏天放一个充气游泳池就够了,她和她爱的人会坐在后院的廊道里,看着他们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相伴成长。
等孩子们长大了,离开了,他们还能在那儿一起看星星,当丈夫因为晚风而咳嗽的时候,她会替他倒一杯热茶,他们可以分享一条毯子,然后等夜深了,他们会彼此搀扶着彼此一起回房间。
甚至在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的时候,她也试过忍耐这一切,如果她不期待自己的丈夫,那她至少能期待自己的孩子可轰炎司做了什么他对灯矢、冬美、夏雄他们做了什么他又对焦冻做了什么他根本不是一个父亲,那些和她骨肉相连的孩子们只是他的作品。她的肚子年复一年地胀起来又瘪下去,他的作品越来越多,不合格的那些他可以全然熟视无睹,仿佛他们都是不存在的。
在第四个孩子时,冷酷的克洛诺斯2终于等到了他最满意的原石,于是他精心地打磨他,他的严厉可以不分任何场合地落到他的作品身上,他不在意那个年幼的孩子被个性反噬而冻伤或者烧伤,因为他的教育不容忍任何的软弱。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被逼疯了。她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被带着点惩罚性质地送进了医院里。
每当神定医生让她回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好让他帮忙增加她脑内的神经递质时,轰冷脑海里只有滚烫的开水,男孩像幼猫一样又轻又细的啜泣声,还有他哽咽嘶哑的恳求。
他说“妈妈,别这样,好痛”
从那时候开始,轰冷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