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盲症又犯了。”这是博拉维的解释, “所以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值夜人同情地看着他们“至少多喝点针叶茶吧,如果实在是不能吃内脏的话。”
“我会努力说服这些朋友的。”博拉维说。
值夜人回到自己的小单间去了, 沃特兰捂着被重击过的腹部,痛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撒谎”
“是的,但这是善意的谎言。”博拉维说。
沃特兰愤恨道“你这个骗子”
“我欺骗了你什么呢”博拉维问, “我告诉过你我重新学习了格斗术的,你却不顾情谊来攻击我。”
“你说过不会把城市带到混乱和斗争中去, 你不会再让人只为一己私利,将无辜之人拖入深渊, 你说过你将竭尽所能, 保护妇女、孩子和老人,你说过”沃特兰靠在墙上,咬牙切齿, “你说过, 你重新找回了信仰”
“我没有说谎。”博拉维心平气和, “难道我不是一直在为挽救尽可能多的人而努力吗”
“你们已经打算侵略这座城市了, 这就是你努力的结果”
博拉维沉默了一会,低声问,“如果将事情交给你们来做, 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沃特兰”
“劳博德卡埃尔需要你们他不愿意自己的城市有太多的贵族, 他想要真正拥有这座城市, 他会想和你们结盟的,你们完全可以给出满足他的条件,为什么如此急不可待为何你们竟敢这样地大逆不道”沃特兰说,“侵略一座自治城市,并且是唯一向你们完全敞开怀抱的,这是何等的贪婪,是多么地背信弃义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之前你们还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商人,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披着羊皮的强盗没有人愿意再同你们交易,其他城市的市民也会惧怕你们,排斥你们,领主更是会来围剿你们你们得到了玛希城,换来的却是与世界为敌”
“满足他的条件,就像在瘟疫爆发时,将药物交给他来分配吗”博拉维说。
“他才是这里合法的统治者”沃特兰怒道,“他向国王纳税,拥有至少三位领主的特许证明,他还有市民的拥护而你们是什么你们是一群外邦人不会有人比统治者更期望自己的城市繁荣安定,你们所谓不信任的那些理由,不过是窃取权力的借口”
“就算他有这样的用心,我也没有看到他有这样的能力。”博拉维说,“那么,对你们来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城主吗”
“他已经尽他所能”沃特兰撑起身体反驳,“何况,若不是劳博德阁下,难道你们想要卡德兰伯爵来治理这座城市吗他当然巴不得,可那才算是一头凶狠豺狼自从得知外邦人的存在,玛希城缴纳的金币就不能再满足他的胃口了,他早已对外邦人的财富垂涎不已,若非劳博德城主为你们周旋抵挡,那个粗野贪婪的贵族早就直扑过来,将你们在玛希城的基业吞吃殆尽而如今你们任意妄为,令劳博德不得不同时向几位领主求援,天灾带来的苦痛已经足够,而你们还要来增添人祸,事已至此”
“原来事已至此”博拉维听得出神,他低声重复,仿佛有所动摇。
沃特兰稍缓过来,看他这般模样,又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升了起来,“事已至此,你们可愿醒悟若你们诚心悔改,还有一线生机,你可记得我曾向你提过,一位红衣主教同样关注着玛希城,他同大教区的大主教关系极为密切,如果我们可以”
“事已至此”博拉维轻轻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我们自己走上了绝路。”
“但时犹未晚”沃特兰热切地说,“在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