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人绝不肯承认他们动了不属于自己的馅饼,却又不知廉耻地承认,是他们教唆那些搬运工在腰上系红布条组成兄弟盟,轮班出工,不经中间人去与船主谈论报酬自外邦人入城,他们的货物渐渐占到了玛希城日常流水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更多,搬运的这份酬劳全被他们付给了“红腰带”,而那些自称兄弟盟的苦力在拿到铜币后也绝不会去其他地方花钱,他们只会去外邦人的酒馆喝酒吃东西,在他们建造的屋舍里睡觉,虽然开在贫民区,外邦人的旅馆又便宜又好可是这三年在玛希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的事哩但钱币转过这么一圈,外邦人实际上没花一个子儿就让人给他们干了活,还把一百多号孔武有力的男人跟他们的名字绑在了一块,还有谁能比他们更会算计、而只要不是眼瞎了的人,谁又看不出他们的狼子野心
谁也不肯承认,在外邦人占有的贸易份额越来越大,堆积的金钱多到令人蠢蠢欲动时,得知他们以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价钱在西城区买下了一大块烂泥地,有多少人心里既庆幸又觉得他们简直是昏了头直到那些外邦人大兴土木,短短时间就建起一座砖木结构的巨大旅舍,开始营业后还在不断扩建,直至占据了整条街道,旁观的人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力量和决心。在那条已经被宽阔的石板覆盖的街道上,旅舍是外邦人的,店铺是外邦人的,医馆是外邦人的,虽然他们允许肉铺和面包店之类的生意迁进去,但若不能接受外邦人的“合作”照他们的规矩宰杀动物和处理肉类,在他们的磨坊加工粮食和使用他们出售的调料,没有一个生意人能在那条街道上生存下去。哪怕外邦人要求的租金堪称低廉,又确实了许多便利。
那个被憎恶它的人称为魔窟,而更友善的通用名叫做“新市场”的街区,只用了一年,就夺走了传统市场一半以上的交易量。
那些外邦人不仅低价许多商人甚至本地人在那里订下了长期房间、整洁无限的清水和有限但免费的热水,房间几乎没有臭虫和鼠类、舒适都有向光的大窗户,床铺宽大稳固,有桌子、椅子和带锁的柜子的住宿,还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随时供应丰富而物美价廉的饮食,他们的大厅每隔一天就有一次同样是免费的表演,因为有两个戏团以此支付房费和伙食费除了外邦人因为信仰问题,自己不肯、也绝不允许在旅馆工作和住宿的女人进行身体交易是个非常大的遗憾外,他们在其他方面几乎做到了尽善尽美。
而他们吸引商旅聚集的绝不只是服务,就在旅舍背后,是城主拒绝再向他们租让土地后,外邦人威逼利诱当地人出让房屋的使用权,将那些茅屋土舍通通推倒再建起来的专门仓库。
出让了土地的贫民一跃成为每月收租,衣食无忧的有闲人,引诱了更多的人向外邦人售卖自己的立足之地。而那些建立起来的仓库除了用于储藏外邦人那些多得不可思议的货物,也同样为那些同他们有交易的商人服务,一条专门开辟从库房直通码头,马拉的车轮日日从那些裹了铁皮的轨道上驶过,交易双方的财富也如夏日的水草一般日日增殖。
虽然外邦人主动为税务官设置了专门的办公场所,但他们真正恶毒并且致命的地方也不在这些地方,他们就把它们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就是是那些沿街而开,统一招牌,统一柜台,甚至连价格都统一的店铺
这些外邦人来到之前,没有人知道金钱居然有这样多的去处,它们不仅能用来购买鲜艳又柔软耐磨的布料,晶莹剔透的华丽食品,精美绝伦的瓷器餐具,气味扑鼻的香料,坚固锋利、闪闪发光的强力武器还能够买到巨大的、一个成年男人踩到另一个男人的肩上也未必摸得到顶端的水车,同样只要有流水就能驱动的磨盘,大大小小的新式纺纱机和织布机,无论谁向他们购买,他们都保证学会为止在就这些令人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