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改变一开始不太受欢迎,一些人甚至消极对待,他们不知道该写什么,也不喜欢打破习惯增加脑子的负担因为完成报告并不是指定给某个负责人的任务,以最小的组为单位,要么是组员轮流完成,要么是全组一齐出力,不过在每个小组都收到由术师红笔批示的报告,尤其某些敷衍了事的小组还被他挑出个别去探望之后,情况就有了转变。从手工劳动到机器劳动是所有在生产部门的人共同经历的一次惊人跳跃,而从刻板的依照规范劳动到被要求思考,并且是“联系起来”地思考,又是他们被强行推动的一步,在这段长而艰难的改造过程期间,发生过某些人想要隐瞒失误,推卸责任的事,两次是经由术师,三次是通过前大队长,他们只是通过对照其余报告就发现了端倪。
维尔丝也想尝试像他们那样,依靠知识、经验和直觉成为一个强大的控制者。既然她当初不想舍弃自己的女性身份,又不甘心变成一个劳劳碌碌的女工即使后来她知道那些工作里也有上升的通途,她去冒了一次险,然后她被安排到塔克拉那边,学习了一些东西,完成了几件小事,然后就进入了一个新的体系。
虽然对自己的工作内容感到有些新奇,毕竟她以前称得上见识过的,能够称之为“情报”的东西,基本是商会间谍或者敌对家族的探子之类,通过鬼鬼祟祟的耳语、街角墙边的符号和无名黑印的信件,传达的的无非是某些人物的动向或者某些“传言”,三次里面有那么一次有用就非常值得付出代价了。第一次真正开始自己的工作的时候,面对那些放满了架子,层层叠叠的表格和数字,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把它们看完之后,斯卡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
维尔丝等着他说点什么,却看到他从茶几底下摸出了一个手抄本,整洁干净,封面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斯卡翻到某一页,看着上面一行字和下面的批注。
然后他又合上了它。
“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他说,但语气并不像真的恼怒。他还在思考之中。
“明天,你们让他们自己决定谁留下来,谁回去”他问道,“那些扎口塞牙的小奴隶”
他们可不只是小奴隶,把他们当奴隶用是那支才完蛋不久的军队的事。现在他们是一群有点价值的俘虏,资料上的备注是“改造中”。
“只要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决定留下来承担责任,就可以算作是我们的人了。”维尔丝微笑道。
会变成“成功榜样”。
“真是毫无代价,轻而易举。”斯卡说。
“战争并不是他们的错误。”维尔丝说,“在军营的时候,除了偶尔热血上脑,他们相当听话,在这一边,他们认真地完成了分配到他们身上的事。”
“听起来比那些在住地边上哭哭啼啼的废物们像话。”斯卡这样评论被他赶走的那些族人。
“会不会太快了”伯斯问,他看着维尔丝,询问道,“他们如此容易获得地位,是否会让背叛的代价太小”
“不,相反地,我认为他们会表现得比其他人更为忠诚。”维尔丝说,“如果他们选择现在,选择我们,那么,他们就必须抛弃过去,否定他们曾经被教导的东西。因为两种生存方式注定是不相容的。价值观的转变有时候不比的痛苦更轻,然而伤口总会愈合,伤痕也会淡化,人的灵魂人认识世界的根本方式一旦转变,只有颠倒世界的事实才能令他们可能回到过去。而在当前的现实中,他们越受到肯定,就越对自己的正确坚信不疑。”
伯斯思考了起来,斯卡说“但你们先从自己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