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更像塔克拉或者洛江他们会提出的,有点儿浪漫主义,冒险,效果会十分明显,副作用也可能难以控制,但那详尽的基础数据和扎实的论证逻辑,着眼点不在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如何令之实现之上,却是范天澜一贯的风格。而当云深将这份计划放到会议上讨论的时候,没有经过多少讨论,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即使这涉及数个部门的物资调配,还有几个大队的人员抽调,但这本来就是撒谢尔原址规划的一部分,只是具体计划仍然在预备的过程之中。工作,学习,学习,工作,对那些年轻人来说,他们已经被培养起了“我们的目的一定要实现,我们的目的一定会实现”的自信,他们眼中的未来明亮而平坦,愿意为新的有挑战性的工作投入时间和精力。而连黎洪这样年纪更大的成员在听过范天澜的论述后,也说“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跟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比,他们总比那时候长进了不少”他说。
“时间会不会太紧”云深问。
“不会。”范天澜吐字道。
“这样不才能检验他们的效率吗”塔克拉说,“就算真的做不到”他稍稍拖长了声音,看着范天澜说,“也没什么。”
这种小小的挑衅连范天澜的皮都擦不破,云深沉吟片刻,转头问“你已经有团队人选了”
范天澜点了点头。
“我看一看名单。”云深说。
范天澜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云深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它传递了下去,“这上面关联到的部门,还有队伍,你们看一看有没有困难的地方。”
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有人拿出了随身的小本子,经过对比和计算之后,他们不知该说是惊讶还是佩服地看向术师身侧的青年。对各个生产部门的计划和大队的人员轮换把握得如此精确,就算大家都知道他的能力和权力非同一般,准备工作能做到这种程度仍然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都干了三人份的工作了,哪来的时间做的这些
“基本上可以配合。”他们说。
“这样的话”云深说,他看向范天澜,“只要是你认为能做到的,那就去做。”
范天澜将桌面的文件收拢成叠,站了起来。
“我将尽力。”他说。
这不是他主持的第一个大型工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当第一铲土被挖开的时候,围观的兽人所注意的,只是他们使用的工具和劳作的方式,撒谢尔赠礼的奢华仍然刻印在他们的记忆中,那些人类工匠能够同样用上铁制的工具也不算不可思议,当然,这确实让人既羡慕又嫉妒瞧他们挖土多快呀,轻松得就像刀刃切入熟肉但那些人类工匠要干的不止是这样的体力活,他们均分到四处挖坑的只是一部分人,另一部分跑到了附近,掀开了那些不知他们何时搬来的材料上的草毡,从下方露出来的不是木材,而是一些非常大,非常方正,由各种笔直的短条构成中空结构,只有颜色和质感能够令人分辨的大家伙。
“这都是钢铁”毕格尔的阿普拉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他们有这么多铁,能打造这么大和复杂的东西他他们怎么做到的”
“他们的铁根本用不完”他附近的狐族轻声说,“甚至能够用它们来建造房屋。”
“建造房屋”阿普拉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他身边的族人比他表现更甚,他们急切地向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划定界限的白线就在眼前,他们只分给它一丁点眼角的余光。
而在那些黑黝黝的钢铁从遮蔽下显露出庞大规模的时候对这些兽人来说,这些数量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