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轻而易举接受了新住所的外观,对人类在房内的各种布置设计毫无意见,如果说有什么问题,大概就是女主人使用叫做“厨房”的房间里的“炉灶”时产生的某些困扰了。不仅仅因为这里的灶头都是又方又大,并排的两个火孔中,一个又圆又小,她们用堆垛在另一个隔间里的干柴和牛粪烹煮食物没有一点不适应,对烟气居然能乖乖地全部通过那个铁皮管子跑到外面也十分赞赏,只是在那个放柴薪的隔间里,有一半都是戳满了规则小孔的圆形煤块,把它们丢进火里的效果并不太好,但若是放进那个小圆灶里不管在什么时代,主持家务的女性总是不缺乏尝试精神。
莫纳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位实验者。
莫纳在门外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推开兽亲兄弟的大头,高高兴兴地往厨房的方向大步走去,巨狼轻轻顶了他一下,跟了上去。莫纳揭开锅盖,先是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飞快地从翻滚的汤汁中掂起一块肉叼在嘴里,然后弯腰向下看去,有点口齿不清地说“妈妈,你会用这个灶子了”
“人类已经把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学不会只能说是没有胆子。”他的母亲平静地说,她走过去,从墙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铁锅,将里面的肉骨统统倒进一个大盆,端到外间的木桌上,摸了摸巨狼的颈背,她转身回来清洗铁锅,拿开蜂窝煤灶上炖煮的土豆牛肉,将装满水的锅子放上去,最后才对儿子说道
“好了,去吃。”
和正在狼吞虎咽的两个儿子相比,这位母亲吃得并不多,虽然生出的儿子如此活泼,她却长着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莫纳一边吃一边跟她说族长要来的事,她也只是点点头。在最后收拾桌子的时候,莫纳笑着跟她说“妈妈,这种住所你习惯了确实很方便你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我从来没有感觉过辛苦。”他的母亲说。
莫纳把地上的一点骨屑捡起来,起身看着她,“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你把我们两个养大可不容易,妈妈。”
“你们两个而已,你让那些一窝七八个的怎么说”
“那是别人的帐篷,你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莫纳认真地说,“只是如果父亲也活着就好了。”
“他为部落而战,牺牲是一种荣耀。”他的母亲将锅子和盆摞在一块,提起来走向厨房,“你继承了他的名号,也要继承他的意志,当一个强大而勇敢的男人。”
这是莫纳经常听到的话,他坐在木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
“而且,从今往后,你要保护的就不仅仅是你的族人,”母亲的声音继续从厨房里传出来,“还有这块土地上的人类。”
“他们有术师呢,可不一定需要我的保护。”莫纳说。
“任何人只要活着,就能够保护一些东西。”他的母亲说,“如果一个人能够保护另一些人,无论他本身有多么弱小,都能算得上强大,因为他的心不虚弱。所以你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虚弱。”
莫纳又看了看天花板,伸长腿一步跨向前,走到厨房扒着门框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妈妈”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的母亲说,“只是有些事我认为现在应该告诉你。”
这名有些瘦小的狼人女性从水槽边转过身,来到她强壮的儿子面前,抬起湿漉漉的手,将清凉的水滴点在他的额头上,莫纳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妈妈。”
阿卡见到莫纳的时候,觉得他跟之前看到的有了点不同,然后就听到他问“阿卡,聚居地这边的人类并不是远东术师的奴隶”
“当然不是。”阿卡说。
“但我觉得他们比奴隶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