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那种誓言。”云深说,“他不需要因为我做的那些事而向我奉献什么,我已经得到了我的回报。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他自己的意志和决定的权力,在他所处的位置上,他有应尽的职责和义务,除此之外就是他的人生。”
范天澜背靠在门上,黑眸中神色暗沉。
“不,”墨拉维亚轻声说,“这种契约才是最难对付的。将他和你联系在一起的不是语言和力量,灵魂的资源归属好像除了你的死亡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他看向云深,云深对上他的视线,墨拉维亚看了好一会,然后说“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颜色就像最纯净的夜空,没有恐惧,迟疑和迷惑,软弱的人类外表下,是一个完全不软弱的灵魂。
云深想自己该不该对他说一声谢谢,或者说你也一样
“在你的眼中,他是一个能决定自己人生的成年人,”墨拉维亚说,“但在我的种族中,他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连意识也不算完全的幼儿。”
“参照物不同,”云深说,“我认为他已经足够成熟而且优秀。”
“其实我也认为他很聪明,无论长相还是头脑都和我的哥哥很像,就是脾气好像不太好,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墨拉维亚有点高兴地说,“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我刚才试探了一下,你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我感觉不到你的力量,不过我知道在你身上的法则比我所知的任何存在,包括我的兄长都还要”他停顿了一下,考虑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更合适,“在这方面,你好像比我更不像这个世界的存在。顺便问一下,你会活很久吗”
云深垂下视线,轻轻触摸了一下手上的黑色指环,“没有意外的话,还有几十年时间。”
“那我就不需要等多久了。”墨拉维亚说。
墨拉维亚独自一人离开远东术师居所,刚走到一条道路的转角就忽然被人抓着衣领推到一旁的山壁上,这一撞的力量极大,一些碎石窸窸窣窣地从上面滚了下来。墨拉维亚侧头避开,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青年,“阿宝。”
“别叫那个名字。”范天澜说。
“可是你记得。”墨拉维亚说,“就像你也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些正在醒来的东西”
拳头带着劲风擦过他的脸,在墨拉维亚身侧的石壁上打出一个凹坑,放射状的裂纹向四周散开,又一批碎石滚了下来。暴躁的小龙,墨拉维亚在心里说。“如果你想杀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会杀你。”范天澜说,他放下手,声音就像雪原下的冰魄,“我的生活与你无关,别靠近他。”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选择的。”墨拉维亚说,范天澜却已经转身离去,他靠在石壁上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抬头望向天空,“就像我幸好需要等待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
范天澜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沉思中的云深抬起头,就看到身材已经高大到他需要仰起头来的青年走到自己面前屈膝跪下,伸手环住他的腰,手臂收紧,默不作声地把头搁到他的胸前。
这个动作让云深感到很熟悉,他一手放到范天澜的肩膀上,另一手轻轻拍着他坚实的脊背。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他说。
“我想我们剩下的时间算不上多么宽裕,”公爵说,“那么您的答复是如何呢,陛下”
在时隔七天之后,这是公爵与萨尔夫伦第二次见面。以公爵在龙神宫中得到的待遇,他想见到龙帝并没有什么能称之为阻碍的困难,他仍然等到了这位英俊迷人的陛下正式召见的时候。
“前往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