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检查了这一个多月来先后成立的几个少年班和青年班的进度,有前期的大量实践作为基础,这些代表着未来的年轻人对能够应用于实际的知识吸收得非常快下载。云深没有余力和能力为他们编写教材,作为最高讲师的他在讲课的时候也无法按部就班,因为他需要的是能够尽快掌握那些基础的专业知识,在不久之后即将开启的工程中使用的技术人员,所以他上课是直接从具体事例切入。这本来是一种实际而有效的做法,只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虽然大家都很用功,但要跟上云深哪怕已经特意简化过的课程还是很不容易的事。
云深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将全部工作都包揽下来。在这个群体中担当得起教师资格的不止于他,范天澜资质特异先不必说,遗族的下任祭师郁金也对这些活动非常配合。云深曾以为需要一些劝说才能争取到他的协助,这位对文字和睡觉的态度简直算得上狂热的青年作为遗族中地位非同一般的存在,平素行止相当低调,对非关自身的事务几乎不发表意见,但当云深拜托他担任识字教师时,对简体字还是很适应不良的郁金还是迟疑着答应了。至于最基本的加减乘除运算,最初的宿营时期,那些在夜班中受他教导的一些孩子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最初的别扭过去之后,那些不忿被比自己小的孩子教育的青年也追得很快,而且他们比责任不重的少年人更专注,犯的错误更少。
寒冷季节让很多工作都不得不暂停,但目前的封闭式生活也不见得有多么空闲。在人口普查结束,数十人花了三天的时间将户口登记完毕,并且制作成纸质资料保管起来之后,在此前会议上确定下来的小组成员明确了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后,开始为春季的开荒耕作,和矿藏调查,地理勘定这些基础工作做准备。
首先要准备的就是工具。
在可谓的人力和物力成本下,云深用一种直接而朴素的方式来培养合格的工人。炼铁熔炉那边连新年第一天都没有停止运作,云深放了一套仪器在那边,不断地化验,测定,然后调整原料的配比,尽可能地使冶炼出来的钢铁品质均匀,性能稳定;砂模不断地打碎了又重塑;浇模铸出来的铁型只要稍有瑕疵,就不会再像赶工时期一样被容忍,必须废弃重铸;而一把成品,比如说刀剑,若是在最后一道的磨砺工序上出了什么问题,连对此道并不熟悉的术师都看得出来的话,无论之前费了多少工夫,也只能当做废品处分。
云深知道即使将要求放低,得到的产品也完全能够敷衍需要。但习惯都是养出来的,小作坊的时候马虎尚可,在日后进行规模化生产的时候品质控制是必须的,到时候再要求操作者转变作风就太迟了。普通人没有他或者范天澜这样的信息量,以这个集体现在的发展,要求得温饱只需数年的时间,云深愿意相信人们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的动力,却也不能不为可能出现的情况未雨绸缪。这除了危机感的问题,还有别的方面,他们制造的能力很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在这个世界都能算顶级水准,在高炉及其配套工程完成之后,他们一年生产的钢铁就足以征服一个国家只假设理想状况,不去对比矮人的秘金产品或者法师协会的附魔造物。如果只是制成农业和生活用品,只要找到渠道,形成倾销的局面恐怕也不是难事。
“哐啷”
看着又一个犁头被丢入角落,已经见识不知多少次类似过程的铁工已经习惯,不常来的黎洪眼中却隐藏不住可惜的神色。
“我觉得那不是做得很好吗”他转头对自己的儿子小声说,虽说已是今非昔比,但想想看才多久之前,他们还过着连一把劣质断剑都珍视不已的生活,“我们自己用最好的没错,那些稍微次等的可以在春季拿去撒谢尔,每年都有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