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下一片荫凉。今正值五月,满树槐花飘香。
层层先祖牌位下,唐墨跪的也不甚规矩,屁股坐在后脚踝,背也挺的不直,低头不知在干啥。
唐驸马过去给他一脚,“跪好了。”
唐墨回身拍拍灰,看他爹,“爹你干嘛我正跟祖宗说话哪”
“跟祖宗说什么哪”
“说爹你无缘无故发脾气,理也不讲就罚我跪,真是冤死了。”
“哈,你这还来祖宗跟前告我状”
“哪儿啊,我就跟祖宗念叨念叨。”唐墨望着壁上悬挂的唐家始祖唐祖仙的画像,美滋滋的说,“爹,你有没有觉着,我跟神仙祖宗长的有点像。你看,我也是大桃花眼。”唐墨眨着大眼睛给他爹看。
他家这祖宗画像也与旁人家的不同,因唐家祖上出过神仙,听闻开始为了祭祀这位神仙祖宗,唐家也是把神仙画的方额广颐、神骨不凡,就跟清风观的三清祖师差不多的风,结果,神仙祖宗连着三天给家里人托梦,说把他画丑了,他要生气了。
于是,神仙祖宗的真容便保存了下来,瓜子脸桃花眼,高鼻笑唇,神采飞扬。
唐驸马看儿子臭美,不客气的打击他,“咱们唐家嫡系都是桃花眼,有什么稀奇的。”
“我觉着我跟祖宗特别像。”唐墨就是很臭美啦。
眼瞅话题被儿子带偏,唐驸马把话题再带回来,板着脸问,“叫你来反省,是叫你来臭美的吗”
“有什么好反省的,我又没错。”唐墨说,“爹你以前不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在刑部时,三表哥就很照顾我。这次他又在河南遇刺,他这要去北疆,那么远的地方,路上万一有歹人要行凶,我陪他一起去,多个人也能多份力。”
“再说了,我听说因着三表哥要去北疆,好些人可势利了,原本跟三表哥好的,现在也不跟他好了。旁人能这么势利眼,咱们可不能这样,我帮着三表哥壮壮声势,也是兄弟一场。我岳父也在北疆,我也顺道去瞧瞧岳父。”唐墨掰着手指,“一举数得的事,有什么不好的,你还要生气”
唐驸马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啊。”唐墨想了想,“我完全不觉着要生气啊。”
唐驸马吃醋,“我才是你爹,你有事不先跟我商量,先去找陛下,我当然会生气。”
唐墨瞪圆一双大桃花眼,“大舅也不是别人啊,爹你还争这个。”
“对啊,特别争。”唐驸马说,“想起来就生气。”
“我不是怕爹你不答应么。”
“你这么有理有据有情有义的,我为什么不答应。原来在你心里,爹还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唐驸马逗他,“更生气了,再罚你多跪一个时辰。”
“唉呀,怎么能这样啊。”唐墨嗖的蹦起来,抱着他爹说,“以后有事我先跟爹你商量就是了。”
唐驸马摸摸他的头,“那可说定了。”
“嗯,说定了。不过爹你可不能急,得耐心听我说,也不能动不动就骂人。我要有理,你就不能阻我。要是我娘不答应,你还得替我说服我娘。”唐墨立刻提了一堆条件。
唐驸马无奈,“好吧好吧,谁叫我是你爹哪。”
“那我现在有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臭小子,带上随从”
唐墨高高兴兴的辞了父亲,就出去办自己的事了。望着儿子连走带蹦,时不时还要跳起来打一下槐花串的模样,唐驸马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大舅不是外人,我也希望在我儿子心里我是排第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