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县道,“这才到哪儿,邺城上等大米的米价是一两银一石。”
于氏惊讶极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么便宜不是说邺城也受灾很重吗先时听说城外还有邺城的灾民。”
“三殿下一路由帝都到河南,必然先经邺城地界儿,怕是看着邺城灾情严重,就先去的邺城。邺城米价一下子就降了,听说三殿下带着上千辆粮车。今天巡抚大人又召集粮商开会了,粮价还有的降。”林知县说。
“阿弥佗佛,皇子殿下快来吧。如今哪里是能过的日子。”于氏家里是有粮的,林知县不会让妻儿挨饿,可外头灾民遍地,城外更是惨象丛生。于氏恨不能立刻丰衣足食,天下太平,自己的丈夫也能歇一歇。
林知县笑了笑,“你说的是。”
穆安之一行车驾到达洛阳城时,洛阳城的情形要比邺城好许多,起码城外施的粥虽是稀粥,也还凑合。而且,除了官府的施粥锅,还有和尚们在施粥。穆安之想,少林寺就在洛阳附近的嵩山县,北宗少林之首,倒真有些大寺气派。
洛阳城内粮价已降至三两一石,穆安之坐在巡抚衙门的正堂,听着范巡抚介绍治下官员,赈灾情形。
听到粮食三两一石的时候,穆安之皱了皱眉,扬眉打断范巡抚的话,“你不知道邺城的粮价是一两一石么”
范巡抚只觉两道不耐烦的视线扫过,心下更添小心,“实在是城中粮食不丰,赈灾的粮食早便吃完了,这些粮商的存商也是有限的,粮价便略高了些。”
焦知府替范巡抚描补,“正是听到殿下平息邺城粮价,洛阳的粮价方一降再降。不瞒殿下,如今便是我等,也吃不起大米白面的。”
穆安之的目光在他二人憔悴的面容上无言的逡巡着,良久方淡淡的问,“城中还有多少粮食”
范巡抚回道,“咱们官仓只剩万斤不到的粗粮,乡绅富贾,能借的也都借了,旁的还有没有,下官就不晓得了。”
穆安之笑,虚指正在记录的胡安黎说,“把范巡抚这话记下来,他这意思是说,反正他都借了一遍,如果有落下的,他不负责任。”
“不不不,殿下,下官不是这意思。”范巡抚急道,“下官不是这意思,是没存粮了,洛阳城是真的无甚存粮的。乡绅大户那里,怎么也要给人家留点自家吃的。那粮铺开着,也是为了安抚民心。倘真有大批存粮,下官就是豁出命去也得弄来安抚百姓。”
“这还差不多,少跟我来那些含糊其词,模愣两可,我也不比你们傻,难道能叫你们糊弄了”穆安之道,“记下来,范巡抚说的,除了官仓万把斤粮食,洛阳城无大宗粮草。既这样,我就不找他们乡绅大户征召粮食了,省得麻烦。”问范巡抚,“你这里谁是能办事的。”
范巡抚连忙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把城里打更的人叫来,让他们拿着锣,满城去敲,提高了嗓子喊,明天起,官仓放粮,上等大米一两一石,糙米五百钱一石,粗粮三百钱一石。”穆安之对洛阳将军一扬下巴,示意秦廷道,“这是龙虎营秦大将军的长子秦廷,现任五品武德将军,担心你们河南不太平,护送我过来。老规矩,城门守由龙虎营接管。”
对范巡抚道,“立刻着人查封所有城中粮铺药铺,没有我的手令,所有商市,不许经营。违令者,我就砍下他的脑袋,也不辜负陛下许我的临事专断之权。”
范巡抚即便耳闻一些邺城的风声,可真正听到一时不禁怔愣住了,一地府城,所有商市不许经营,不禁有些犹豫,“殿下,若不许经营,商贾怕是无以为继了。”
穆安之问,“你这城里除了粮商还有旁的铺子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