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半个时辰就把人召集全了。
其实城中官员都在,主要是召集商贾用了些时间,商贾地位低下,寻常不得吩咐,敢里见得到钦差,更何况是皇子殿下。
穆安之坐正中上首之位,卓御史因也是正经钦差之一,居穆安之右下首,之下是杜长史,秦廷在左下首,之后是胡安黎张案而坐。徐知府带着一干官员挨了杜长史坐,乡绅则是在胡安黎下首置坐,商贾整整齐齐站了一排,没他们坐的地方。
穆安之问,“刚徐知府说,府衙还有存粮三千余斤,对吗”
“是。”徐知府要起身应道。
穆安之指了指胡安黎,“记下。”
穆安之继续问如今灾民多少,治下多少县城,各县情况如何。徐知府都说得上来,瞧着倒也不是太无能。
小易呈上一盏清香扑鼻的香茶,穆安之喝口茶,先问乡绅,“你们现在生计如何”
都跟穆安之诉起苦来,穆安之道,“家中可有余粮”
基本上都是几百斤,独一位上了年纪的干瘦老者道,“我拿家中细粮换了粗粮,如今还有五千斤,殿下若是赈济使,只管拿去。”
穆安之问老者姓名,听着是姓邺的,道,“是本地老户了吧记得国子监有位邺博士,不知可是你族人。”
“正是。那是小人族弟。”
穆安之点点头,当时便有其他乡绅暗忖这邺老精道,五千斤粗粮算什么,如今捐出去,非但在皇子殿下这里挂了名儿,连做官的族兄都跟着露了脸,登时悔的不成。只是,刚刚已哭过穷,委实不好再露富。于是,即便后悔,也只得憋着了。
穆安之看向站一排的商贾,“哪个是粮商商会会首”
一位生得颇是斯文,身着绸衣的圆脸中年前上前回道,“殿下,邺城地方小,没有粮商商会会首,小的冯鸣,是本地商会会首。”
“哪几位是粮商”
五个高矮胖瘦不同的商贾出列行礼,穆安之问,“你们手里有多少粮食”
粮商纷纷道,“倘小的们手中有粮,早献给衙门救济百姓,不瞒殿下,如今家中也没有余粮了。”
穆安之的视线扫过诸商贾,问,“药商呢”
药商手里自然也是没有药的。
穆安之问,“就不单独问了,你们谁手中有粮,站出来说吧。没有的不用说。”
没人说话。
穆安之点头,“行,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问胡安黎,“都记录好了吗”
“已是得了。”胡安黎答道。
穆安之对诸人道,“都按个手印儿吧。”
诸人皆露惊容,穆安之的目光平静中带着深深的威压,他道,“本殿下并非不通情理,你们自家也有家小要养活,千斤粮食以下,我不征调。本殿下在帝都掌刑部,在我面前,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如果让我发现在隐匿大宗粮食药材之事,今天的手印就是明天的罪证按吧。”
拇指按在朱砂盒中,一阵凉意侵入肌肤,邺城自乡绅到商贾,均心下泛起几丝凉意。
口供记录确认完毕,穆安之对徐知府道,“同秦将军交接一下,即刻起,邺城所有城防、巡视之事,皆由龙虎营接手所有药铺粮店,一律关闭无令不可擅开除本殿下指定商贾,不许经营”
当时便有商会的人面露焦色,穆安之淡淡威仪的视线扫过,“你们手里反正无粮无药,想来也不影响什么”
然后对徐知府道,“换下的城防巡捕之人,名单给我,我另有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