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禁倍感可笑,原来许多东西不必付出感情,仅凭手段就可得到。
此时朝中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位上年纪的老御史南安侯教子无方, 治家无道。
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胡源犯下这样的重案,南安侯自然脱不开干系。
可就当此时卓御史亲自出面,为南安侯辩白,立证南安侯对此事一无所知。
卓御史怒斥那位弹劾南安侯的老御史,“南安侯每年回朝陛见也不过月余时间。胡源枉法之年, 已年过冠礼,已娶妻,已生子, 已成人南安侯领兵在外,难道还要为千里之遥胡源犯下的案子负责,天下竟有此荒谬之事,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胡源不惜制造冤狱,强夺严氏家产, 高达三百余万两。这样的事,南安侯若说不知, 御史大人信吗”
“我信”卓御史高声怒斥,“南安侯乃当朝重臣, 驻守南夷多年, 战功卓著。你若有确凿证据参奏南安侯, 现在就把证据交上来”
老御史大声道,“御史风闻奏事,乃是本职。”
卓御史眉眼微微向下压了压,继续问,“那你是闻的哪路风向,不妨说说看”
老御史登时哑口无言。
卓御史继续道,“三司会审军粮案,你并不在会审官员之列案情尚未完结,三百万两的数目,你由何得知”
老御史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卓御史轻蔑地上下打量这位老御史一眼,“不会也是从哪阵风里听到的吧”
卓御史大怒,“风闻奏事与构陷大臣是两码事武将在外征战,身家性命悬于一线,南安侯府为朝立下多少功勋,老侯爷身上有多少处刀疤,你都知道吗”
卓御史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老御史的眼睛,“因其子罪其父,可耻至极”
“是不是啊,李御史”卓御史讥讽的问,“十五年前,一手严家冤狱的前刑部郎中、前些天刚因严家旧案被革职的太常寺卿许绍,是你的私生子,对吗”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李御史如同听到催命符,脸色先是一红,猛然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颓然倒了下去。
先时还有人怀疑卓御史找了自己御史台的老御史,一唱一和演双簧的,现在都相信,这一出对南安侯的参奏,完全是李御史自己私心忖度而为。
李御史当时便被殿中侍卫抬了出去,身体如何不晓得,但前程肯定是完了的。
卓御史当廷请陛下追究李御史构陷重臣,私德有亏,探听机密要案之罪
穆宣帝道,“那此案并交由御史台审理吧。”
“是臣定秉公执法,绝此构陷污蔑之恶习”
御史台的人敢逆他意,卓御史当即立断的反应是一口咬死
穆安之心说,以卓御史的机敏应对,也无怪他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官居正三品左都御史了。
早朝后,穆宣帝留膳南安侯。
南安侯再次请罪。
穆宣帝亲自扶南安侯起身,温言宽慰,“姨丈无需自责,更不必自苦,阿源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无非就这些居心叵测的小人聒噪。”
“与其在帝都听这些有的没的,姨丈早些回南夷吧。”穆宣帝随口道。
南安侯眼眶发涩,在举朝皆疑南安侯府之时,陛下却是让他回南夷带兵,这是何等样的信重
“出此辱没门楣之事,老臣愧对陛下。”南安侯忍不住哽咽。
穆宣帝看他短短数日添的白发,轻轻挽住南安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