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可有什么法子没有”唐安抚使问。
“有。但还没想好。”杜长史如实说。
唐安抚使也凑近了些,追问,“什么法子,倘有我能帮着出力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俩人正说着话,挽月掀起毡帘说,“唐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唐安抚使杜长史纷纷起身出去拜见。
穆安之一向喜欢在书房理事,在帝都时单辟出一个院子做外书房,外书院就近再辟一院为属官理事之所,离得近,理事很方便。
华长史胡安黎都跟在穆安之身后,一并进了外书房。穆安之看到唐安抚使便笑了,“知道老唐你要来,这样急性子。”
杜长史笑,“唐大人爱民如子,怎能不急。殿下得一位好官,臣为殿下欢喜。”
穆安之笑睨杜长史一眼,昨晚上杜长史说今儿一早唐安抚使必然要来,果然应杜长史这话。
侍从已经烧好暖炕、烧滚奶茶,穆安之坐在炕上,其他人坐地上椅中,唐安抚使把自己的札子递上去,胡安黎接过,穆安之靠着凭几问,“这几天,我看了各府近十年的税收,那些面儿上的数字就算了,你与我实说,你安抚使衙门一年大约多少银子支撑。”
唐安抚使道,“府中有品阶的官员自有朝廷俸禄,吏员们都是衙门养活,还有平时开销,没有一万银子下不来。”
穆安之道,“新伊安抚使、知府都在同一城,加上知府衙门的花费,算你们一万五,再多富余些,算两万,够不够”
唐安抚使露出喜色,“平常开销绝对够的。下官还能着人把路修一修,外头井渠再挖一些出来。”
“北疆有六府十州,除去新伊,剩下的五府十州不能跟新伊比,每地算一万银子,一年的话二十万银子绝对够了吧。”穆安之又给富余出三万,唐安抚使以一种看活宝贝的眼神看着亲王殿下,那眼神之炽热,都能把亲王殿下看化了。
唐安抚使不停点头,“够了够了。”
穆安之问,“我这一路过来,商贾孝敬的分润也不止二十万银子,他们每经一府一县,进城总要纳入城钱的,非但有入城钱,北疆但有大户,路上还敢置关收银子,倘没点儿关系的,还没到新伊,那些货便已被收了三倍四倍的银钱。所以,到新伊的东西不便宜,可你们这入城钱、路上的关卡设的不讲究,有些商贾来一趟反是赔钱,谁还肯来再说,那些收的钱没个标准,有多少能入官府的口袋也两说。还有大户设的关卡,他们是官府么也敢私下路卡”
唐安抚使认真听过穆安之的话,道,“这些事,臣也听闻过,各地方就有这样那样的事。一任三年,外任官来了,其实是外来人,虽有官衔,身份也尊贵,可手下用的衙役吏员,都是本地人。殿下,这本地乡绅富贾在当地一般都颇有势力,故而便是精明强干的官员,也得摸清当地底细才好治理。州县以下,还有亭长,里长,保长,甲长,这些都是地方乡绅,收税纳租都是要他们去办。有些官员能辖制管事,地方便太平通顺,倘有无为而治的,若地方民风淳朴,也能太太平平,就怕有官绅勾结,小吏做恶,就苦了百姓。北疆的事,臣升任安抚使后也想过,莫过于派出一支巡察官,巡察各地,就能更摸清各地治理情形了。”
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