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跟父皇说多好,父皇还得夸你心系江山哪。”李玉华天生就有在长辈跟前卖乖的本领,她还特无私的要传授给她家三哥。
穆安之眉毛一皱,“我干嘛要跟他说管它江山怎么样,那又不是咱们的,那是陛下跟太子的咱们拿多少俸做多少事,难不成还忧国忧民啦”
李玉华心说,看你刚刚那一副担心天要塌下来的衰样,不是忧国忧民是什么
不过,李玉华不会不给三哥面子的,她肚子里腹诽一番,嘴上应承着,“行啦,你不说就不说呗,我说也一样。”
穆安之左手虚握成拳向右掌重重一击,仍是怒色难消。
“别生气了,你看李知州不还挺能干的,郑郎中他们也没出事。”李玉华捏个最甜的蜜枣,递给穆安之吃,还拿自己的经验宽慰穆安之,“亏你这还遇到的是李知州,我们刚做生意那会儿,刚有些起色,村里就有送货的族人以次充好,那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哪。人都这样,像那种特能干特无私特正直的,不是没有,就是少。能遇着特别好的人是福气,遇不着,就得在寻常人里挑,挑些能任事的。通州这事,值得警醒,气坏身子倒趁了小人心愿。”
穆安之感慨,“朝廷承平还不到二十年,人们就忘了北疆叛乱时的危机四伏、民不聊生。”
李玉华哗的一盆冷水泼过去,“二十年还忘不了我们村有一户人家,他家儿子在外跑单帮发了财,好日子过两年就忘了先时的艰难,成天大吃大喝的不节俭,结果,没几年那家儿子出门做生意就没再回来,一家子坐吃山空,转眼便又精穷了。都二十年了,谁还记得以前啊。”
李玉华很理解的再递个蜜枣给三哥吃,把穆安之气的,“你就不会顺着我说两句。”
“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三哥你对人要求太高了。”李玉华咔吧咔吧嗑瓜子,“你这样容易把自己气着,我这是劝你宽心。”
“气都气死了,还宽哪门子心。”这丫头简直能把人气笑。
“你都是心太软才这样。”李玉华捏一把玫瑰味儿的南瓜子,跟穆安之说,“你得这样想,这江山姓穆,又不姓旁的,皇家是江山的主家,那些大臣官员就相当于大小管事,若是自家产业出了事,肯定是你们自家人最着急,管事的感情就要差上一层。你得明白接受这个道理,才能公允的看待事情。”
“这江山又不是”
“知道知道,不是咱们的,是父皇和太子的。”李玉华接了他这话,“可这江山到底姓穆,哪儿就一点情分都没有哪。我就是劝你,与其生这没用的气,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穆安之看她一肚子心眼儿的模样,就有心考一考李玉华。
李玉华挑挑眉,眼眸含笑,“别看我没当过官,可天下的事都一个道理,以通州来说,周家郑郎中都不用考虑,周家已经阖家被拘,郑郎中又不是通州官员。”
李玉华先把这件看似复杂的事直接拆分,整个脉络立刻明了起来,穆安之暗暗颌首,就听李玉华继续道,“你既然担心通州,通州就看李知州,李知州既然对通州事了然于心,这起码是个能执掌州府的官员,所以,虽有失火之事,李知州依旧是可用之人。但也不能不给他些好看,免得他以为皇家都是傻子。让他带罪留用,罚些俸禄,以观后效。”
说着,李玉华忽然贼兮兮一笑,“你不是说周家还有一子一孙提前离开没捉拿到么依李知州的精明,他都能探知周家打算诈死脱身的手段,怎会不留心周家一子一孙的去向令他去查周二郎与周家长孙的下落,等他把两人捉拿归案,再训斥两句,把他的罪免了,先时罚的俸再给他添上,不就得了。”
穆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