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花灯节,这日一大家子人前往老太太院子里吃团圆饭,傅宝筝里头穿了白色袄裙,外罩梅红披风,跟在萧氏后头一亮相,就吸引走了老太太的目光。
“我家筝儿,永远都那般明艳动人,快,来,挨着祖母坐。”老太太拍着身边,笑道。
傅宝筝欢欢喜喜坐在祖母身边,挽住老人家胳膊撒娇。
恰巧这时,二房一家子来了,傅宝嫣跟在二太太邢氏身后,迈进堂屋。
傅宝嫣自从大年初一毁了容,已装病大半个月,很久没来老太太院子里请安了。她脸上遮了粉红面纱,脸蛋儿全都挡住,从外面谁也看不出来她毁了容,但面对一向眼神犀利的老太太,傅宝嫣还是有点儿心慌。
她怕老太太胡搅蛮缠,硬说她家人相聚佩戴面纱,乃不敬。
要她摘去面纱。
她可不愿意一张毁了的脸见人。
是以迈进堂屋门槛时,傅宝嫣尽量躲在娘亲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傅宝嫣怎么都没想到,她朝老太太行礼请安时,老太太只顾着与傅宝筝说笑,眼皮朝她一抬就再没看她第二眼了,一心与傅宝筝咬耳朵说话。
傅宝嫣庆幸自己没被老太太关注之余,心头又涌出几分不被重视的难受感。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老太太的心完全偏在大房,抬举大房的儿女,压低他们二房的子女,明明她爹也是老太太亲生的嫡子,怎的待遇就差这么多呢
傅宝嫣正愤愤不平时,三房一家子也来了,他们不来还好,一来她就更难受了。
只见三房的四堂妹傅宝央一跑进房门,就笑嘻嘻冲到傅宝筝跟前,两姐妹叽叽喳喳逗着老太太,连个眼风都没给傅宝嫣。
几个堂哥堂弟也不理睬傅宝嫣,只围着老太太和傅宝筝说笑。
三叔三婶倒是瞥了傅宝嫣一眼,但很快又挪开眼神,再没看她。
傅宝嫣沉不住气了,她不希望被关注是她的事,可她今日破天荒地戴了垂胸面纱,一家子人竟没一个对她表示惊奇,这种被忽视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却还得眼睁睁看着傅宝筝被众星捧月。
面纱后,傅宝嫣咬紧了下唇,呸,一家子势利眼若她爹爹是继承爵位的那个,他们决不敢如此
整个团圆饭用罢,傅宝嫣戴着面纱从下头塞饭吃,都没一个人过问她半句,傅宝嫣真真是冷板凳坐得浑身都发冷。
傅宝筝和傅宝央有说有笑围绕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看了看天色,廊檐下的灯笼全都点亮了,笑道
“好了,我老婆子可是知道你们今日这般奉承我,是为了什么。铁定想溜出去猜灯谜、看花灯,是也不是”
几个姐妹里最是闹腾的傅宝央立马伸了舌头,笑道“祖母英明那快放我们走吧”
傅宝筝其实也想早点走,自从初五那日去晋王府拜谢,短暂地见了四表哥一面后,已是有十来日不曾见过了。
她有点想他。
所以,面对老太太的玩笑话,傅宝筝没有否认,腼腆地点点头,小声道
“以往,筝儿都是在皇宫里猜灯谜,看花灯,今年难得可以去民间同乐,祖母,筝儿想早点出发,到处去瞅瞅。”
这话一出来,老太太又想起该死的太子来,筝儿不愿进宫,只想去民间散心,老太太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哪有不应的,忙张罗小厮套马车,又嘱咐几个哥儿好好看护住几个妹妹。
大房的大少爷远在西北军营没回京,二房的二少爷早些年溺死在河水里,如今在府里的只剩下三房的三个兄弟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