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和张静棠逛一圈供销社回家,走进七巷,总是感觉有一双灼热含怨的目光盯着他,他大概猜到是谁,并没有东张西望,眼睛直视前方,遇到在巷子里唠嗑的邻居,他和邻居打声招呼。
回到家里,张静棠拎着包开锁回房间。包被她挂在衣服架上,她走到窗前,身体靠在窗框上,平静地盯着丈夫在院子里忙乎,小黑围着丈夫转。
她能期待丈夫安心和她过日子吗还是丈夫种种异常行为在麻痹她,当着她的面和周璐没有任何瓜葛,背地里依旧有联系。
她垂下眼帘,嘴角漾起苦涩的笑容。前程往事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原来她未曾忘怀。三从四德被母亲刻入她的血骨中,她改变了吗她冲破教条的约束,抛头露面到工厂里工作
张静棠坐在窗下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服,每一件小衣服上绣着精美的绣品,承载着她对孩子的爱,以及对孩子的期盼。
傍晚六点钟,钱家父母和张母一同踏进院子,刚进院子,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饭香味。钱母心里纳闷,二弟妹怎么知道亲家来,竟然张罗一桌好饭。
“老钱,你二弟妹不错嘛。”张母嗅了嗅,闻到炖汤的味道,紧绷的脸皮子稍微柔和些。早听女儿说钱二婶特意从乡下到县城张罗女儿的伙食,时间总是错不开,她没第一时间到钱家拜会钱二婶,问女儿钱二婶对她怎样,女儿既不抱怨也不说不好的话,她知道钱二婶大体上过得去。
想想也是,依着钱二婶和钱谨裕的关系,巴结女儿和她亲近还来不及呢,怎会苛待女儿。
钱父扯开嘴唇笑了笑,祈祷二弟妹别做的太寒酸。他没想到会在巷子口碰到亲家母,得知亲家母来看静棠,他的心一直悬着,怕亲家母看到家中饭菜,惹亲家母不高兴。
“谨裕、静棠,亲家母来了,出来吧。”钱母吆喝一声,转头搬个凳子给亲家母坐,“静棠妈,留在家里吃个饭再走。”
张母从钱母身边走过去,偏头和钱父说话“老钱,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静棠这胎生的是女儿,谁敢给我女儿脸色看,我立刻接女儿和外孙女回家,咱们张家不缺母女俩一口饭。”
“我和谨裕妈不在乎男孩、女孩,只要是谨裕和静棠的孩子,我们绝对疼到心坎里。”钱父笑着说道。
“静棠妈,你放心吧,我们感激静棠还来不及呢,怎会给静棠脸色看。”钱母赶紧表态。
“疼到心坎不是我说你,老钱,你怎么教育钱谨裕。静棠怀孕六个月,我在棉纺厂没看到他的人影子,难道他不担心静棠路上遇到什么事故吗你是他爸,难道不知道提点他一下,怎么做一个好丈夫。当初你们上我们张家给钱谨裕提亲,说钱谨裕看上我家静棠,我看糊弄我呢。”张母越想越气,棉纺厂里的人竟在背后议论静棠上着赶着嫁给没有出息的钱谨裕,说什么钱谨裕根本不喜欢静棠,暗讽女儿犯贱,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到钱家询问女儿的检查结果,顺便质问他们为什么糟践她女儿。
“我们有难处”
“别跟我瞎扯难处,”张母打断钱母的话,她看到远方堂妹,烦躁的不行,只要听到远方堂妹说话,脑壳快炸了,“你们当初怎么承诺的,不让静棠受到一丝一毫委屈,结果呢”
静棠怀孕,他们刚想约束儿子,二弟妹和二弟出来搅合,有意和谨裕相认。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哪敢逼迫谨裕,让谨裕对他们产生厌烦心理。
钱母蠕动唇角,惭愧地垂下头颅。
“妈,我很好,哪有人给我委屈受。”张静棠开门走到院子里。
“有丈夫和没丈夫有啥区别。”张母瞪女儿一眼,恨自己怎么教养出没有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