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脸色一凛。是了,万一夫人有个好歹,最怕这时候有人顺带朝着夫人的两个孩子下手。“小郎君放心。”她脸上带了杀气,“只要我在,那些蛇虫鼠怪就进不来。”
阿生一行出了院门,还能远远的听到史氏的呵斥声“都别给我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夫人还没倒呢”
“二郎越发懂事了。”青伯笑着说。他是家中身份最高的仆从,因为跟阿生熟悉,偶尔叫她一声二郎。
阿生把脖子缩在披风里,凌晨的风太冷,她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去。“穷,就只能修修补补用。”她若是手里有人就能够换掉不合心意的史氏,然而,这不是没人吗
“小二郎君真像个大人一样小大郎君怎么看”
吉利不怕冷,他体温高得像个小火炉,这个时候正从李氏怀里挣扎着要看东边天空的鱼肚白。“什么怎么看”
青伯“史氏。”
吉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脑子里将话题接上了。“我不喜欢史氏,但她是母亲的人,不会害我。”
丁氏对长子重视,反过来长子也和她亲近。而在阿生的心里,生母的权威就从来没有存在过。曹青后来回忆说“大郎重情重义,二郎心明眼亮,三岁即现端倪。”指的就是这件事。
不管双胞胎长大后干出了多大的事业,如今他们还只是两个奶娃娃,被人抱着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弯曲的小道穿过一座座古朴的建筑,最后来到布局最为秀丽的梅院。
腊梅还没开,叶子却已经掉完了,只剩下黑色的枝条,瘦骨嶙峋,细得连积雪都留不住。
进屋脱了披风,就看见祖父祖母衣衫整齐地坐在各自的几案后面。双胞胎也有自己的小桌,桌上的铜碗里已经有热气腾腾的牛乳了。
“人齐了,就上饭吧。”祖父慢悠悠地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饭。”
“儿惭愧,没有在父亲跟前尽孝。”
阿生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父亲母亲也各坐在一张几案后面。她着重打量了一下母亲的脸色,除了眼袋有些肿,都好,甚至还有些喜色。
祖父摆摆手“府衙辛苦,有吉利和如意陪我就很好了。”
入冬后蔬菜就少了,每人有一小碟盐渍黄瓜,还是今年夏天存下来的。阿生直接让人将自己和哥哥面前的咸黄瓜撤走,小孩子3岁前最好别吃腌菜一类的高盐食物,基本上饮食均衡的话,少量盐分就够了。吃的太咸钙质流失,容易长不高;更怕从此养成了吃咸的口味,将来易患高血压。
吉利眼巴巴地看“如意好严格。”
阿生斜视他,微微抬起下巴,表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铁面无私。没有维生素可以用水果补,比如冻柿子,再比如红枣,营养成分破坏殆尽的咸黄瓜一边去。
吉利qaq。
那可怜样惹得婢女都在偷笑。
丁氏皱眉,开口跟曹腾说“冬日胡瓜有价无市,怎可让小儿随意挑剔”
在科学问题上,阿生必须维护自己的立场,于是抢在祖父之前开口“儿医说要吃清淡。”
曹腾风淡云轻地帮阿生圆谎“是有说过,小儿应食清淡。他们两个,往日吃的什么,今日还是吃什么。别照着大人的菜谱上。”
祖父拍板了,吉利只能看着卖相极佳的烤肉和生鱼片离自己而去。他看看无情的如意,再看看无情的祖父,心里“嘤”了一声,默默低头去粥碗里找肉丝吃。
一顿饭吃完,阿生到底是听到了一些有关昨晚的八卦。
祖母吴氏难得地对丁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