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眨眨眼。
祖父立马就妥协了“这几年京畿直隶多灾荒,卖身为奴的人多,仔细找找还是有的。”
灾荒
阿生仿佛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她没有抓住头脑中的那条线索,但藏在血液里的某种东西窜起了一道小火苗。
“卖身为奴的人中若有工匠,我全要了。我不要婢女,缯氏就够了。”
曹腾的目光瞬间就变了,他仔细打量着怀里乳臭未干的小儿,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阿生扒着祖父的衣襟,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纯粹的渴望,她已经开始巴拉当前生产力下可以制造的玩意儿了织布机、曲辕犁、耧车、水车,不知道这些东西已经被发明出来了没有。但是纸张一定是没有普及,祖父还在用竹简和布帛呢。
“你还真是男子的命格。”曹腾叹气,“但不行,一次性购买太多人口太扎眼了。世家大族也都喜欢收拢工匠。”
哦。
阿生低落了。还有社会限制呢。那可能打铁也凉了,会被皇帝当造反抓起来的。她还是得从种花种草开始,真正的工业没有一个稳定的、天高皇帝远的基地是无法开始的。
“你喜欢看书,这很好。”祖父接着说,“论语看懂了吗”
阿生我还以为偷书这事已经揭过去了。
“等年后空了,开始教你认字。”
阿生晃晃小短腿“阿兄也认字吗”
“也认。磨磨他的性子。祖父时日不多了,趁着还健朗多教教你们。”
阿生惊得睁大了双眼“祖父祖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曹腾笑了笑,将她放到地上往外赶“你去找吉利玩吧。你以后要靠他,多和他相处,别走得太快。”
阿生被缯氏抱着,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她和哥哥的院落。
昨天夜里下了今年第一场雪,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看着就让人觉得冷。阿生裹在厚厚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大披风里,盘腿坐在门口看雪景。屋里在烧炭,炭火上烤着香料,暖暖的熏得人昏昏沉沉。
吉利踩着雪进来,脱了木鞋换了袜子,才跑到阿生身边,拿冻红的手指捏她的脸蛋。他最近添了个捏人脸蛋的毛病。“如意为什么不开心”
阿生被冻了个哆嗦。“没有。”
“骗人,你明明不开心。”
“阿兄,我跟你嗦,冻柿子特别好吃。”
吉利眼睛一亮“我让李媪去做。”
“李家阿母不到三十,你就叫她李媪合适吗”
吉利双手开弓将阿生脸蛋上的肉往外拉“我的乳母,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阿生“呜呜呜呜呜。”
吉利“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你也得叫李媪。”
阿生“呜呜呜呜呜。”
缯氏看不过去了,过来解救阿生,被吉利甩了个巴掌。阿生一开始只是陪着双胞胎哥哥打闹,到了这时候就肃了脸,张开小手挡在缯氏身前“缯家阿母是我的人,打她就是打我。”
吉利面子上没下来,坐在一旁生闷气“她只是个下人。”
阿生大声说“谁教的你下人就可以随便打了祖父都没有随便打过人今天这事,你不道歉,我就不跟你玩了。”
吉利也火了,大声说“不玩就不玩”
两个小豆丁分别坐在床榻两端,把脖子歪成90度,故作姿态不去看对方。
吉利越想越委屈,他家香喷喷的如意为了一个老太婆跟他翻脸,虽然打人是他不对,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