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叫贵人非要来蹚浑水,他作为一个有前科的投降者,只能舍命陪君子,才能富贵险中求了。哪怕对面的这个海寇头子再不好惹,他都要硬着头皮上
没错,就是这样。膝盖不要抖,要大气,不要哭丧着脸,要笑,学着仲华公那样。对了,太好了。不要怕冷,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怕什么海风
糜竺反复地在心中给自己催眠,刚刚催眠到一半,就看见那可怕的海寇头子单膝跪地了。
“海军下辖第三护卫队队长陈无邪,拜见主人。”
“咕咕”黑鸟一只接一只地落在陈无邪旁边的船舷上,列成整齐的队伍,一起仰头,发出异口同声的“咕”,仿若士兵。
竟然是五只硕大的信鸽。不光色黑,就连爪子和喙都比寻常鸽子尖锐,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鹰隼呢,但是它们的叫声出卖了它们。
阿生抬了抬手。“起来吧。你如今笑影比从前多了,是因为成家了吗”
陈无邪站起来,对于这句调侃笑而不答“主人坐这小木板委屈了。致远号上有高雄港出产的芒果,晚上给主人当点心。”
糜竺、糜芳、朱翁目瞪口呆jg
夜幕降临,雾气似乎散去了一些。能够看清楚四五十米外的东西了。海湾的沙滩上,燃起巨大的篝火。陈无邪的护卫队一共十艘尖嘴红船,战士兼水手约三百人。但他们所护送的致远号,可是巨无霸级别的楼船,虽然这次以载货为主,但光是船上养护花果、喂食禽畜、洗衣做饭的妇人,就有六十人之多。
糜竺嘴里塞着烤鱼和水果,眼睛忍不住往致远号的方向飘,目光都是涣散的。“我怕是在做梦,我看到了比朐县城墙还高的船。”
陈无邪一点都不想理这个徐州的乡巴佬,他忙着跟阿生解释“我们第三护卫队值航时间不好。离开青州后经常会撞上大雾和风暴,从前余头领在的时候,就在徐州沿岸找岛礁,最后找的就是郁州外的这个小岛。我们叫它晴天湾,意思是能够在这里呆到天晴再走。
“可惜朐县早有人经营,海商还有些频繁。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战舰涂成红色,假装海盗驱散他们,以保住主船不被发现。我们一直遵守主人的教诲,不曾主动招惹麻烦。高家那回是个意外不过因为徐州那时不是治下,高家没有公民权,也不受友方保护条例保护,所以军事法庭以30票对1票判我无罪,这事应该是上报过主人的。”
他拿小刀划了几下,就剥开一个芒果的皮,黄色的汁水流出来,被火光照得熠熠生辉。陈无邪取了一个干净的青釉陶碗,将去皮的芒果放在里面,递给阿生。
旁边因为没有刀子而将芒果剥得坑坑洼洼的诸葛亮气成了河豚。
阿生摇摇头,没接陈无邪的芒果“你妻子吃了吗”
陈大头领愣了一下“这可是从天竺引种的新种,第一年结果。高雄送往辽东的就这么五箱,一路上用冰块伺候着,我们可不敢擅自动用。”
阿生“哦是送给父亲的,那我这”
“主人仁慈,一定会给我批个条子,说路上开了一箱,不是运送者的过错。”
“我”
“主人仁慈,糜家主和诸葛公子也有口福。”
阿生长叹一声,将碗推给陈无邪“拿去给你妻子吧,她跟随你在海上漂泊,不容易。”
陈大头领高兴地蹦起来“我这就喊她去。”
多年不见,陈无邪还是蔫坏又擅长套路。但不知怎的,像是开朗了不少,有些像遇到阿绿之后的赵小狗。
阿生一边心里感慨,一边从诸葛亮手中取过那个看上去满是手指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