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首领是鱼大眼。”诸葛亮重复糜竺的话,将“最初”二字咬得格外重。
糜竺学阿生的样子摸摸诸葛亮的头,被小亮身手敏捷地避开了。他讪讪地收回手,继续说道“后来变成了陈头领。中间兴许变换了几次吧,但黄巾贼搅得天下大乱的时候,也是高家灭门的时候,红寇的首领姓陈。”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不见人影的渔村里。也许是因为靠近海边的缘故,雾气越发浓重。但家家户户紧闭房门,门口放一支红钗这一点,却与县城中如出一辙。
“家父说,大约是见过面的缘故,他和诸位同行都以为他们是活人。但后来回想起来,红色的海寇只在四月和十一月的雾天或暴风天才会出现,这本身就是件诡异的事。”糜芳突然接口道。
诸葛亮哆嗦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糜子方为什么要将话说得这般诡异”
糜芳委屈“可不是诡异,高家一家子上下百口,一夜之间睡死过去,一丝伤痕也无,连狗带鸡,甚至连高夫人养的两只鸟都没有幸免。高家的船只,大大小小四十艘,也一夜之间沉入海底。而守城的将士、城中的百姓竟然没有一人发觉,这难道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怎么就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诸葛亮不服,“不就是高家与红寇一山不容二虎,相互争斗,高家落败了吗至于被你们传成鬼魅之事吗”
“红寇来无影去无踪,强势不可抵挡。当时的朐县各家约定,出海避开四月和十一月,如此过了几年,竟然没有一次被红寇所劫掠的。所以才有红船过境的说法。”
诸葛亮托住下巴“着实奇怪,他们不像是为了求财而来的那既然你们都已经找到应对的办法了。高家又是怎么与红寇结仇的呢”
“这恐怕就和朱翁,以及那位阿妤有关了。”阿生突然说。
糜竺、糜芳悚然而惊,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阿生,却见她抬手向前,在她手指的方向的雾气中,一团摇摇晃晃的橘黄色灯火在不断跳动,仿佛这片白雾牢笼里唯一的生路。
糜竺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朱翁,还请等我们一等。”
对面没有回应。
他匆匆往前十好几步,又喊了两遍“朱翁,请留步请留步”
终于,灯火的方向传来朱翁沙哑的声音“糜家主,您不该来的。海上危险。”
糜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雾气背后,他和朱翁的交谈声透过浓雾隐约传来,似乎是在交涉什么。
“曹子。”诸葛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阿生的衣袖,“我方才想明白了。朐县的百姓畏惧红寇灭杀高家的鬼蜮手段,才将红寇改称为鬼船。且在鬼船过境的时候,紧闭房门,在门外放置祭品。既然祭品中有女人用的红色桃木簪子,那就说明当年高家之事与一个女人有关。再联系朱翁的异常举动来看,这个女人就是阿妤。”
“我们不过是猜测罢了。”阿生说,“还要听听糜家主和朱翁如何说法。”
师徒二人交谈的时候,糜竺已经做通了朱翁的思想工作,两个人朝这个方向走来。等走到人脸可以辨别的地方的时候,朱翁在糜竺的指引下给阿生行了一礼。
“仲华公,我找邻居借几艘船,带你们度海。”
“度海”阿生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阿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