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会准备南下投奔袁术吧袁公路可是被曹公压着打啊,你找他还不如找袁绍。”
“你们曹氏也好,朝廷也好,都对你们不薄啊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就要抛弃故主吗”
“这这天子有所不测,也是曹家护卫不周嘛没准是曹家自己下手”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天子如今不过是略有缺陷,孟德公差点死在寿春城下,仲华公的学宫也人走茶凉。你不相信仲华公对待陛下的一片真心,也要信他们不是蠢货吧。”
流言甚嚣尘上,许县处于巨大的变动之中。有人留下,更多的人离开。宽敞的街道上被泥泞的车辙印划出一道道伤痕,只有沉默的居民,会用竹枝做成的扫帚将它们慢慢清扫干净。
阿生更加忙碌了。
外聘的客座教师跑了不少,她想让名家、墨家这些小门派的学子们不失学,就只能亲自上阵。一天六个时辰的课,讲得喉咙都哑了,如今便只能以笔代纸。
“年底了,南岛又该有一批人毕业了。”她在小婢女川潭的搀扶下从墨家的庭院里出来,声音轻得如同羽毛一般,“调人来,还有印刷机。”
“诺,诺。主人您不要再说话了,保护嗓子。”
阿生于是住嘴,慢慢地走在布满积雪的广场上。夕阳洒下来,将雪地的一半照成橘红色,有一种温暖的美感,让人联想起火炉上热烘烘的烤番薯和冻柿子。
幼童们的说话声,从学宫外的大街上传来。
“你够得到吗”
“你把我抬高些就够得到了。”
叽叽喳喳的,像雏鸟一样清脆。阿生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川潭从大门往外望了望“主人你看,是孩子们在树上挂绳结,给陛下祈福呢。”
我看见了,浮华和泡沫散去后,只有最朴素的人心还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