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萏自顾自地伸手去捏沓安的小脸蛋“走,我带你去村头刘家。二叔今天给他们盘炕呢。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炕是怎么盘的吗”
沓安一把抱住阿萏的胳膊“好啊好啊,多谢阿萏姊。”
一个小学生带着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跟一阵风似的跑出家门,只留下陈氏无奈地高喊“你看着点安郎他要有个好歹,我扒了你的皮”
一直在阴影里当壁花的阿石抱着剑,看似慢悠悠地跟了上去。然而一转眼,就见不到了。
陈氏担忧的种种意外自然是没有发生,到了饭点,卜二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嘴角还都带着油渍,想来是刘家招待了吃的。又过了一会儿,长女阿菡也从医馆下班,顺着小儿子阿震一并回到家中。
卜大今日要值班到午夜,早就说了不回来了。于是晚饭就只有五个主人家并两个客人。哦,阿石还不上桌,拿了一块肉夹馍站着啃。
黍米饭,棒子骨炖山菇,鸡蛋肉丝炒白菜,难得丰盛的一餐了。毕竟豆油和铁锅这样的新事物可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的,得亏卜大是半个管理层。
沓安吃得满嘴流油。虽然是农家饭,但在他看来可比高门大户的蜂蜜熊掌还要让人胃口大开。用餐时还有人关心他。“安郎,听说你在大连受伤了,可有妨碍”
沓安吃饭的时候已经摘了狗皮帽,露出缠在脑门上的一圈绷带。他嘻嘻一笑,一边啃肉骨头一边说“只是皮肉伤,我都没觉得疼。倒是二公子陪我住了七日,还给我讲故事呢。”
阿萏呸了他一声“美得你。是不是还想再弄点小伤,好搏二公子的宠爱”
沓安低下头,小眼神飘来飘去“安郎才没有。安郎是乖孩子。”他那样子完全瞒不过大人们的眼睛。就连十四岁的阿菡都笑着摇摇头。
室内氛围正融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哭嚎“陈阿窈你男人出息了,你就瞧不起人了是吧”中气十足,泼辣非常。
陈氏和小叔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放下筷子。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在主家之人做客的时候,真真晦气。“阿萏,你留屋里看着你阿弟和安郎。别惹事”陈氏瞪了一眼满脸兴奋就差没喊着要出门虐渣的小女儿,转身带着小叔子和长女就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沓安若还能吃下饭,那他就不是会看眼色会说话的安郎了。小豆丁先给自己戴上狗皮帽,遮住脑袋上那有碍观瞻的绷带,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阿萏的几案后去拽她的衣袖。“阿萏姊,我们过去听听悄悄”
阿震是个正常的小豆丁,被小伙伴一撺掇就学舌“阿震悄悄的,不让母亲发现。”
阿萏正撅着嘴,闻言站起来,一手拉一个“走”就她母亲那战斗力,她怕她吃亏。阿萏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个小的从正堂侧面摸索到大门后,完美地借助院中的枣树藏住了身影,还没摸到门板,就听见了外头的吵闹声。
“当年你家吃不起饭的时候,是如何向我家借黍豆的如今竟然看不起我儿来了论相貌,我家阿富也是一表人才;论家财,我老陈家比不上卜大,但也有三年余粮;论亲疏,两孩子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表亲。正说反说都是上好的亲事,不比阿菡抛头露面在医馆做工强”
“阿嫂,我们两家并无婚约,你突然来这一出”
“那还不是看你家阿菡天天给野男人擦身换药,坏了名声这要不是打断骨头连着亲,何必委屈我儿”
“不必委屈富表兄。”这是阿菡细小的声音,不用看阿萏就能想象出她姐姐面红耳赤的兔子样。
“你不要不识好歹”陈家阿嫂的声音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