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手里拿着那张曾被遗落在海崖上的画卷。
最后也没能找到她。
所有人都放弃了。
周妍妍看见,温另站在海崖上,久久地望着远方的大海,季延站在他身后,听见他问道“你说,她会不会还活着,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季延不忍心,低声说“阿另,你别这样”
少年静静地说“她一定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微微一顿,他却垂眼笑了笑,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那个爱哭鬼、娇气包,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没了我,该怎么办呢。”
少女站在阴影处紧紧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年,温另亲手把傅历送进了监狱。
然而那一年,也是多事之秋,白鹿镇的工程出了些问题,温徒海又病倒了,温氏集团的重担落在温另身上,叔叔温照成和弟弟温承都在暗中欲抢夺温氏集团的产业,制造了很多麻烦,最终还是被温另以冷酷的手段打压下去。在这期间,温另还在努力兼顾学业,有时候冯姨看他那么辛苦,都忍不住劝,可他却说“我答应过她的,要好好考大学。”
冯姨眼眶都红了。
周妍妍看见,温另开始夜夜失眠。
每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在遥远的海浪声中,缓缓展开她留给他的那幅水彩画,手指抚过画上的星空、大海与山间的小木屋别墅。
他枕头旁放着一张折起的纸,那是少女写满了他名字的草稿纸。
周妍妍忽然想起,那是她留在他生命里最后的东西。
在那些失眠的夜里,少年就会看着这些东西,直到天明。
后来身体实在撑不住,她看见他终于开始吃安眠药。
季延看不下去,给他请了心理医生,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那年冬末,周冠行病逝了。
温另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白鹿镇的杏花又开了。春日明媚的午后,她看见温另独自一人,缓缓走在白鹿镇的街头,来到那个小面馆门前。
他站了很久很久,转身走了。
她跟着他,一直走到了那个小镇书店。
小镇书店一年前那样,午后的阳光温暖,漫天漫地涌来的春日尘埃中,温另站在那里,过了很久,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笑了。
白鹿镇的天空是透彻的蔚蓝,晴朗无比。到了夜晚,星空在头顶,她看见温另慢慢地走上海崖,站在她曾经坠落消失的那个地方,望着平静壮阔的海面,远处的山间,已看见了许多小木屋别墅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她怔怔地看着那片星空,那片海,还有山间那朦胧的盏盏灯火,分明是她留给他最后的那张画中的景色。
温另静静地站在崖上,背影挺拔却孤独。
夏天终于到了。
六月七号,要高考了。
周妍妍看见温另像很多个从前一样,穿着黑色衬衫,背着书包,走进了考场。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一中了,校园依旧是曾经的模样。教室里是同学们奋笔疾书沙沙的声响。窗外的梧桐树正浓郁茂盛,微风吹过。
她看见少年静静握着笔侧过头,不知看着远处的什么,看得出了神,过了很久,他伸出手,却碰到了空气。
高考结束了。
六月九号的夜晚,是他的生日。
是一年前,她离开他的那一天。
她看见温另去了s市,再独自一人开车去了白鹿镇。
初夏夜晚的星空很美,车窗开着,隐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