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致远出声拒绝,干脆坚定,“不可能。”
韩思桐垂眼摊开左手掌心,一下下描摹着掌心的纹路,轻笑“你和我爸,是一种人。”
他们一样,总是想掌控她,把她关在笼子里面,不给她面包,也不给她开锁。
不给她爱,也不给她自由。
只想让她听话,让她一次又一次妥协。
他们用所谓爱的名义,关着她。
这辈子都关着她,关到死。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后,苗致远脑袋里总是会闪现韩思桐说的那句他和她爸是一种人。
他知道她爸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个不讲道理,关着她,压着她,不让她做真正自己的人。
他怎么可能,和韩庞是一种人他宠着她,哄着她,让她在他面前撒娇,他怎么可能和韩庞是一种人
喝了酒,苗致远夹烟的手指不断按着太阳穴。
头疼,从那天离开酒店,他一直头疼。
他发觉他不知道韩思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辛辣的酒顺着喉咙下咽,像姜末和辣椒末一起贴着喉咙,难以下咽,让他不断干咳。
“女人想要什么想要爱呗。”发小晏池也喝了不少酒,拍着苗致远的后背唠唠叨叨,“阳光,爱,自由,我老婆和我结婚前就想要这些,但结婚后她想要我扶酱油瓶,看孩子,下班按时回家,女人啊,翻脸快着呢,她想要你的行为可多了,但最终就是想让你证明你爱她,还得是你这辈子,不断证明你爱她。”
苗致远按着脑袋抬头,下巴斜搭在晏池肩膀上,身为律师,虽然喝多了,竟然也抓到了两个重要关键词,“自由爱她”
晏池一口闷了一大杯,苦笑着摇头,“我要是矫情点,我还想让她证明她爱我呢,这日子,没法过了。”
苗致远却好像被打通了任督六脉,摇摇晃晃站起来,“老子终于知道了,老子走了。”
苗致远再次提礼品去岳父岳母家,硬着头皮在韩庞的瞪视下,和二位长辈一起用餐。
席间,他一直观察着韩庞。
然后,他在韩庞脸上看到了韩思桐最讨厌的那个表情,也在韩庞脸上看到了他的表情。
韩庞有火没处发地问苗致远,“你们俩怎么回事,你还让她继续在外面玩吗家不要了,公司也不要了,她想干什么你都不管着她点”
苗致远细嚼慢咽,“她在外面玩得开心,不好吗”
“好什么好她能一辈子在外面玩吗这才是家你看看她,一个女生剪那么短头发,没有半点淑女样儿,你”
“爸,”苗致远打断道,“她现在很开心,我们给她自由,不好吗”
韩庞放下筷子,“什么是自由不在父母身边,不在丈夫身边,这就是自由苗致远你怎么回事,你不管着你老婆,你不哄着你老婆,你就让她到处疯”
苗致远没再说话,沉默地吃着饭。
他和韩庞,确实是一种人。
他不离婚,哪怕看到她身边有男人,他也要拴着她。
抢走她护照和身份证,不给她自由。
一厢情愿地控制着她。
韩思桐不开心,不快乐。
他们自以为爱的,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
苗致远放下筷子,轻声叹道“爸,我们谈谈吧,我们谈谈思桐。”
韩思桐在着手补办身份证,计划等身份证补办好后,再补办护照。
如果再旅行回来,苗致远仍是拖着不离婚的话,她就去别的城市生活,当作没他这个人。